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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梁美文欣赏之:百桥千街水纵横
2012-02-17 
越山明秀最移情,溪店半间入座薰。

  小槛依桥桥贴水,青峰照影酒杯深。

  山里村居山外溪,湿云过岭雨霏微。

  小桥处处随人意,自有泉声伴鸟啼。

  ――陈从周:《再续越州吟》

  “三山万户巷盘曲,百桥千街水纵横”,绍兴的水乡魅力,就在小桥、流水、人家。街坊多依河分布,民居多傍水而建,一层或二层的穿架砖木结构,或背河、或面河、甚至于横跨河上,鳞次栉比,参差错落。河水是那样的清滢碧澈,而水中鱼贯而行的舟楫,盖着乌蓬,荡着双桨,载着笑声,穿梭来往,明净淡雅中自有一种藏不住的妩媚多情。在绍兴,最令人眼花缭乱却是桥。绍兴自古多桥,其数量之多,形式之繁,历史之久,传说之美,意境之佳,着实让人魂牵梦萦、神魂颠倒。据清光绪十九年绘制的《绍兴府城衢路图》所示,其时府城面积为7.4平方公里,而城内有桥229座,平均每平方公里有31座。而今的绍兴市区(越城区和绍兴县)共有各式桥梁5540座,以1493平方公里土地面积计算,平均每平方公里有桥3.71座,堪称全国之最。密度之大,连世界有名的水城威尼斯也甘拜下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有桥378座,每平方公里有桥0.67座)。桥是绍兴人生活中不可剥离的一部分。出门见桥、上街穿桥、纳凉上桥、嫁娶过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人们在对桥的耳熟能详里,能没有一往情深的默契?古人已逝,然而雄耸的古桥犹在,其被洇浸得如水彩、如倒影、如童年记忆中的炊烟、如黄昏古寺里的钟声,岂非孕育了另一种生命的永恒?

  “垂虹玉带门前事,万古名桥出越州”。绍兴城区最早的桥,见之于史籍记载的为灵汜桥,相传为越王勾践论功行赏之处。秦汉以后,代有新建、重建,保存至今的桥梁中,宋及宋以前13座,元、明两代41座,清550座。在这些古桥中,被列入各级文保单位的就有17座。桥,是越州最有力的一笔收束,其出今入古、入古出今,囤积了千百年来永不老去的底蕴。桥以人名,人以桥传。差不多每一座桥名的背后,都铭刻着历史的回忆,寄蕴着美丽的传说:又名舜桥的百官桥,源于“舜避丹朱于此,百官从之”,传诵着“得人心者得天下”的故事;纺车桥,则因勾践夫人亲自纺绩而得名,令人想见当年卧薪尝胆的艰辛。酒务桥,乃宋时此处设有专管酒业的衙门酒务署而名之,简约的文字,粗犷地记下了一段史实;而纪念王羲之为贫苦老妪题扇解厄的“题扇桥”,以陆游怀念前妻唐琬的诗句“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而命名的春波桥(又名伤心桥),则以细腻的笔触抒写出动人的传奇。浸润在古越文化中的每一座桥名,都是一颗璀璨的珍珠,当将她们联袂而成一体之时,给人的又何止是一种惊世骇俗的震撼呢?

  绍兴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桥梁博物馆”,斑驳而不失铿锵、参差而不失伟岸。木石相济、梁拱相伍是桥梁的通常形态,但在绍兴却演绎得五彩纷呈、光怪陆离。论材质,竹桥、木桥、石桥、水泥桥、钢质桥门类俱全,论类型则梁桥、拱桥、拱梁总括其名,名下又是繁花纷纭:梁桥有踏步式平桥、无踏步平桥、木石梁结合之分;拱桥则有多折边拱、半圆拱、马蹄形拱、椭圆拱、准悬链线拱等多种,而其外观造型则千姿百态,竞秀争奇:两坡相对斜落,形如八字的八字桥,单孔七边折边的谢公桥,水阁式的跨龙桥,桥亭结合的会龙桥,一个桥墩连接五座桥的五接桥……或精巧别致,轻盈飘然;或典雅凝重,雄浑昂然;或粗犷本真,野趣自然,观之,莫不令人肃然起敬,荡气回肠。更兼桥饰、桥联、桥亭、桥碑相衬,自令古桥出落得楚楚动人、光彩照人。这古桥,油然让人趸拥了沉甸甸的庄严情、满匝匝的辉煌感。

  与通常的桥相比,绵亘在百里浙东运河上的纤道桥风韵别具,堪称桥中之绝。纤道是旧时行舟背纤的道路和船只躲避风浪的屏障。到了水乡绍兴,那纤道就成了路、桥、水、船浑成一体,卓尔不群的浩野壮观。从上虞东关至绍兴钱清的粼粼碧水上,纤道似游龙戏水,蜿蜒起伏。河面较窄的地段,纤道傍野临水,依岸曲折,就象碧水的镶边;河宽水深处,纤道便似蛟龙出水,凌波溅浪,飞跃腾越,那矫健的身影叱咤风云,一往无前,留下的轨迹便是掩映在山光水色中的“白玉长堤”,其瑰丽壮观,仿佛鼙鼓般地令人振奋,催人奋进。

  古纤道,又名官塘、运道塘,唐元和十年(815)观察使孟简始建。绍兴的古纤道以柯桥阮社一段的古纤道最为出名,东起双梅上谢桥,西至南钱清板桥,全长 7160米,由1285孔石梁桥组成,形若铁链,俗称 “百孔官塘”,又称“铁链桥”。官塘百孔,构成了古运河上的立体交通,当年纤夫沉重的脚步牵荡出一个锦绣繁华的“鱼米之乡”。长桥如链,链接起山重水复的古老岁月,铺陈出水乡的旖旎和温馨。徜徉其上,人在镜中,舟行画里,更有一番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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