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巨龙,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
这是一道彩虹,一头连着现实的根基,一头牵着腾飞的翅膀;
这是一条血脉,定会发挥出巨大的造氧和输血功能,撑开制约“大青岛”的瓶颈;
这是一张美丽的乐谱,上面跳动着的音符,是回响在齐鲁大地上的一曲恢宏的旋律……
—— 题 记
在没桥的地方唱响廉政歌
采访中,张富玉送给笔者几期印刷精美的《桥梁》杂志,从杂志中间被折起的一些地方,看出了他已经很认真地阅读过。于是,也就很容易地聊起了关于桥梁的话题。
上海黄浦大桥、江苏苏通大桥、杭州湾大桥以及长江上一些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大桥,从建桥的价值到建桥中的科技攻关,张富玉都能述说得十分清楚。看得出,为建设青岛海湾大桥,他一个做政治工作的干部,同样在为桥倾注着大量心血。
期间,说到了著名作家余华的一部叫《在细雨中呼喊》的长篇小说,说到了小说中这样一段关于造桥的描写:“吭唷吭唷的号子声戛然而止,当他们小心翼翼将龙门石往豁口处放下去时,鼓乐齐喑,围观的人群也立刻变得无声无息了。就在那时曾祖父听到了‘格’的一声,而不是他预料中的‘咔嚓’声,于是他比在场所有人都先知道灾难降临了……”
“古时候虽然落后,但桥匠们造出来的桥同样要作为艺术珍品傲视后代。随着造桥时出现的每一声响动、每一个颤抖,他们都能知道这桥到底是造好了还是造坏了。”说着这些,又很自然地回到了他的本职工作上。
他像啦家常一样啦了许多关于大桥建设的事情。
青岛海湾大桥是一个投资十分巨大的工程,里面大大小小项目有很多,“好多单项投资都在几亿、几十亿元以上,从山东高速集团中标这个项目的那一天起,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马金忠,法人代表、总经理孙亮和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李萍等领导,就在强调把大桥建成优质工程、安全工程和廉政工程。这首先得是建桥人的思想优质,桥品等于人品。安全、质量和廉政是三条‘高压线’,安全和质量这两条线在明处,廉政这条线则在暗处,谁都知道‘暗箭难防’的道理,作为主抓纪委工作的主要责任人,我一直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
有一件事,令张富玉难忘。那是刚调来海湾大桥建设指挥部不久,“当时,大桥各个建设标段的编标、评标准备工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大家忙得恨不能一个身子掰成两个用。”这时候,一个经常做工程的熟人找到办公室里,非让告诉他评标人员的名单,说哪怕是能告诉一到两个人的名字也行,其他的自有办法。说这话时,那做工程的熟人脸上带着笑,“那不是一般的笑,笑的背后分明暗示着什么。”
熟人的笑,也引出了张富玉的笑,他笑过之后对那位熟人说:“你凭得到专家的名单吃饭,我凭的是不给你提供专家名单才有饭吃,我给你提供了名单,很可能我的饭碗丢了,我的位子也就没有了。”
当今这个发展的时代,诸多发展的“隐疼”始终存在着,“晴朗的天空有阳光也有阴云,清清泉水流过来的时候依然带着肉眼不容易看到的泥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富玉近忧着,也远虑着。也许有人会说这是纪检监察工作者的职业病,可这样的职业病如果没了,我们的“肌体”也就真的出毛病了。
他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自己是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那些人就能明目张胆地来游说,对具体负责工程项目的人,不知道他们会动什么心思。因此,要把工作做在前面,为每一个建桥者敲响警钟。在领导班子民主生活会上,他讲出这件事时没忘了对大家再说这样一番话:大桥建设不是在真空里,在原则面前宁愿被人骂,宁愿没人缘,但绝对不能糊涂!在党委会上,他提出了“百年大桥、百年廉政”这样的口号,要求层层推行廉政承诺制和廉政责任制。
张富玉在山东省路桥集团干过路面施工分公司书记,说起廉政工作也鲜明烙印着他职业生涯和职业角色的特点。他说一条路通车多年,下雨后,沥青路面出现龟裂、凹陷、凸起,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当初基础施工时石灰土没有压实好。现在很多社会上的腐败案件,就犹如沥青路面龟裂、凹陷、凸起问题一样,发生具有天然的隐蔽性,发现具有一定的滞后性,很多腐败问题虽然早已发生,但多年后“下雨”时才被“淋”出来,才会水落石出,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他说,大桥三年半就建成了,但大桥廉政建设的目标不仅仅着眼于这三年半不出问题,更重要的是能做到永远不出问题。
张富玉心中有这样一个愿景:海湾大桥建成通车之时,定会灯光灿烂。百年之后,大桥的廉政大旗依然能像桥上的一盏盏明灯,永远闪烁着不退色的光芒,才能真正光照千秋。
千百年来,人类凭借自己的智慧,不知疲倦地导演着一幕幕向自然界挑战的戏剧。在这祖祖辈辈锲而不舍、子子孙孙不尽不息的生活追求中,人类自身的文明得到了不断升华。青岛海湾大桥的建设,同样是人类向自然发起的一种新挑战。在这样的新挑战面前,青岛高速公路有限公司的每一个建设者,似乎是在创造一个当代童话的诞生。
在那里采访,笔者时时感觉到的是一股向上与奋进的气息。每一个办公室里,墙上都挂着海湾大桥各种姿态的效果图和“百年大桥、千年丰碑”的誓言。那一刻,笔者脑子里像是突然间就幻化出了海湾大桥建成通车的情景:彩旗飞舞,锣鼓齐鸣,大青岛像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丽姑娘,携起山东半岛在经济潮头上翩翩起舞。
童话的诞生指日可待,童话定会变成矗立在胶州湾上的钢铁誓言,勾画出现代城廓的立体辉煌和人们的生活流韵。带着这样的遐想,笔者想继续采访青岛高速公路有限公司忙于业务的副总经理们,因为他们对大桥建设的每一个地段、每一根桩基、每一处弯道,都十分熟悉,但他们总是行色匆匆,很难有时间坐下来说些什么。有的在忙碌中接到采访电话,哈哈地笑笑,说等大桥建成通车之后,再坐下来说上三天三夜……
中篇 桥 韵
2006年12月26日,世人瞩目的青岛海湾大桥正式开工建设的时候,有人曾经面对着那片阔大的海域说:“400平方公里的胶州湾地质情况复杂、潮差大、流向紊乱,小气候也变化无常,在这样的地方建这么大一座跨海大桥,真不知道有多难。”
的确,建设青岛海湾大桥确实存在着诸多困难。当海上第一根钻孔灌注桩冲破海浪冲破大海中的泥浆,在一片欢呼声中顺利浇筑完成岿然屹立在胶州湾上的时候,我们不能不说建设者们用聪明的才智和辛勤的汗水,成功跨越了世界跨海大桥建设史上的又一根“标杆”,并通过这根“标杆”竖起了一座巍峨的丰碑。
成功跨越的背后凝聚着无数自主创新的心血。“没有自主创新,就不可能有青岛海湾大桥的耸立。”采访中,无论是青岛高速公路有限公司的领导,还是在工地上忙碌着的每一位职工,都对笔者说出过这样的话。
巡阅青岛海湾大桥建设的每一个日子,就如同翻开了一部桥梁创新的“教科书”。
翻开世界建桥史,美国的切萨皮克海湾大桥、土耳其的博斯普鲁斯大桥、日本的明石海峡大桥、丹麦与瑞典合建的尼勒海峡大桥等标志性跨海大桥……跃入眼帘的同时,通过科技创新解决难题的过程,无不让人感受到了内在的韵律。随着大桥的建成通车,作为中国冰冻海域第一桥的青岛海湾大桥,同样会在世界桥梁史上留下浓重一笔。
在世人瞩目的地方干世人瞩目的事
大海浩瀚贯神州,万古沧桑万古流。海湾四百里,苍茫云水间。一座桥,无数人的心愿;一份事业,无数人的努力;一方热土,无数人的企盼。
建设青岛海湾大桥世人瞩目,但最先提出方案时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某些领域引起过轩然大波。有人不信:是不是有点白日做梦?如此大的工程,如此大的投资,行吗?有人怀疑:技术力量能否过关?建跨海大桥不是在河里在江里建大桥,投资大,涉及广,时间久,不能硬干蛮干,得讲科学技术。新中国在长江上架设第一座南京长江大桥时,还请了苏联专家帮忙,虽然改革开放后我们的科技发展了,有过建设上海东海大桥、杭州湾大桥的经验,可在胶州湾这样的复杂海域里建大桥,许多难题不好解决。有人看得更远:当今世界,环保重要,胶州湾算得上海上景观,在这里建桥不可能不伤害原生海域,泥浆怎么办?弄出来的土石方怎么办?污染了大海可是后患无穷。
问号和惊叹号交织在一起,像胶州湾里的波浪一样汹涌。“任何阻力都挡不住发展的脚步,青岛这个近年经济飞腾得令世人瞩目的地方,理所当然地能造出令世人瞩目的桥梁。”用山东高速集团副总经理、青岛高速公路有限公司董事长周勇的话说,是在“令世人瞩目的地方,干令世人瞩目的事”。
“青岛高速公路有限公司是随着青岛海湾大桥的建设横空出世的。一开始,我们领导班子成员就达成一致意见:不辜负各级领导重托,搞好科技创新,花最少的钱,建最好的桥。”2007年4月26日,在青岛海湾大桥第二阶段土建工程施工、监理签约仪式上,周勇接受采访时曾说过这样的话。在海湾大桥红岛展示大厅里,笔者见到过整个大桥的设计模型。那气势,那造型,可谓英气逼人。蓝蓝的大海上,一桥飞架三地,美丽蜿蜒的彩虹将浩瀚的胶州湾装点得十分漂亮。站在模型旁边,许多人大有亲临其境之感,将目光痴痴刻在上面,许久都不愿意离去。
据悉,这样的工程在国际桥梁界至少需要4年以上工期才能完成,青岛海湾大桥却把工期定在了三年半。“一开始就精心组织、科学安排,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加快工程进度,所采用的建设方案和工艺都是国际领先的。”跨海大桥施工技术难点多,25.88公里的海上部分有三个通航孔桥、一个钢箱梁双塔斜拉桥、一个钢箱梁独塔斜拉桥和一个自锚式悬索桥,“这样三种结构的通航孔桥在国内外属首次采用,能顺利攻克里面的一些技术难关,应该说对世界桥梁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周勇还告诉笔者,海湾大桥建设的过程就是一个科研的过程,也是一个创新的过程。海湾大桥的寿命要求是100年,结构安全问题、工程耐久性问题,都需要进行科研攻关。经过前期大量技术创新,如今已经取得不少成果,在设计阶段许多都已经采用。海湾大桥高精尖科学技术课题研究达45项之多,涉及混凝土结构设计、寿命设计、施工工艺、新材料利用、地质研究等多个方面,尤其是其中的沧口、红岛航道桥分别为双塔和独塔双索面稀索钢箱梁斜拉桥,目前国内还没有稀索斜拉桥设计、施工经验;大沽河航道桥则为独塔单索面自锚式悬索桥,国内外更没有先例。“为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建立了大桥建设技术保障体系,组织科技人员多方合作、研究、攻关,先后与丹麦科威和日本长大两家国际知名专业技术咨询公司开展技术合作,共同攻克了大桥建设中的一些技术难题。”
可以说建设山东高速胶州湾大桥,是世界建桥史上的一项伟大创举和建设奇迹。它的建成通车,除了推动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的深远意义外,还有一条是必须提及的:它对世界乃至对我国今后北方地区海上大型桥梁的建设,树立了一个可以借鉴的样板和诸多带有可复制性的宝贵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