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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画里鲜为人知的滇缅公路史诗
2015-07-15 
        

        腾冲滇西抗战纪念馆中设立的反映滇缅公路修筑情况的蜡像和半景画。

        本栏图片均由新华社发

        1944年,滇缅公路龙芒段(龙陵至芒市),民夫们在激烈战斗的间隙抢修损坏的山区公路。

        国画《愚公移山》,是徐悲鸿先生的著名作品,许多国人在中学的语文课本上就认识了它。然而,许多人并不了解它背后的真正故事:它所表现的,是修筑“抗战生命线”——滇缅公路的感人故事。

        六个健壮的赤膊民夫,顶天立地,在画面中央并列排开;肌肉鼓张的躯体大幅度扭曲,挥舞铁耙,正奋力开山;白发长须的老者在旁交代着什么,透着镇定和坚毅;妇女和孩子也出现在工地上,显然也经历了一番辛苦劳作……

        “画中的这些民夫,表面上是愚公和他的家人,实际上是滇缅公路上挥洒汗水的修筑者。”重庆交通大学校长唐伯明说。

        滇缅公路诞生于抗日战争烽火之中。由于日军封锁中国东南沿海,东部、中部主要港口、铁路、公路沦陷。为了运输盟军支援的物资,和外部世界联系,二十余万国人在崇山峻岭、原始森林中修建了这条长一千多公里的简易公路。

        大师徐悲鸿为何把目光投向祖国西南方的滇缅公路呢?故事要从1939年说起。

        那时,侵华日军攻势凶猛,中国国土不断沦陷,已到了民族危亡的关键时刻。为了捐资救国,徐悲鸿来到华侨聚集的新加坡举办个人画展,并把全部收入捐献,用于赈济灾民,支援抗战。

        画展结束后,徐悲鸿应著名诗人泰戈尔的邀请做客印度。虽然地域隔绝了战火,但徐悲鸿始终牵挂着苦难中的祖国。当时,喜马拉雅山另一端的滇缅公路正在紧张修筑之中,修路民夫的坚强意志、巨大牺牲,让徐悲鸿深为感动。激情澎湃之下,他创作了这幅《愚公移山》,在1940年完成。

        “修筑滇缅公路,和中国神话故事‘愚公移山’有极其相似之处。”青年国画家韩鹏说,愚公所面对的太行山和王屋山,就是修筑滇缅公路的民夫所面对的崇山峻岭;愚公和修路的云南人民,都是为了信仰而不畏牺牲,矢志不渝。

        那么,《愚公移山》中所画的妇女小孩上工地的情景,符合修筑滇缅路的实际吗?记者重走滇缅公路发现,它完全如实反映了当时几乎全民动员修路的场景。

        “我们村里,八九岁的娃娃去修路的就有四五个。”在滇缅公路新修路段的起点——云南漾濞县,89岁的修路老民夫马树华说,当时全县动员修路,家里有钱、殷实的,还可以雇人出役;许多没钱的人家如果派不出壮丁,就只有让妇女、娃娃上工地。

        不仅如此,《愚公移山》中描绘的那些简陋的修路工具——铁耙、小车、拉车的牲畜,也是完全符合史实的。“修筑滇缅公路,几乎没有任何先进施工机械,仅靠双手和简单工具完成。”唐伯明告诉记者。

        石碾子——对于这种简陋的修路工具,86岁的老民夫黄炳祥记忆犹新。“八九个人才能拉动,一出事故就要人命。我一个姓许的工友就被它碾压死了。”

        新华社记者此次重走滇缅公路,见到了石碾子的真实面目。它是重达数吨的巨大石轮,用木架牵引,是当年修筑滇缅路的常用工具。“它沉重、简陋,很难操作,一旦遇上险路、陡坡经常发生事故。”漾濞县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朱应讯说,修路时的事故率和民夫伤亡率都很高。

        许多路,是悬崖峭壁上生生“抠”出来的。例如著名的“老虎嘴”,就是在怒江峡谷西岸的悬崖上硬挖出来的一个豁口,成为了来往滇缅路上重要桥梁——惠通桥的必经之地。

        70多年后的今天,重走滇缅路的记者找到老虎嘴,尽管路面更宽了,路况更好了,仍然觉得颇为凶险。它一侧是峭壁悬崖,另一侧就是汹涌奔腾的怒江。头顶上千钧巨岩突出,状如虎口,仿佛随时都可以把车辆吞噬。当年筑路的艰辛可想而知。

        “如今,当我们站在《愚公移山》前,仍然能感到作者澎湃的激情。”韩鹏说,只有记住滇缅公路的历史,才能读懂大师的这幅画作——它不只是一个古老的神话,而是一个伟大东方民族追求自由的史诗。

        据新华社昆明7月14日电

        (原标题:名画里鲜为人知的滇缅公路史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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