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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缅公路:抗战生命线开放大通道
2015-07-16 
        

        滇缅公路纪念碑。

        保龙高速公路怒江特大桥。记者刘建华摄

        滇缅公路,抹不去的记忆,它是中国人民抗击日本法西斯侵略的“输血线”、“生命线”;

        滇缅公路,抹不去的记忆,它是人类筑路史上的一个奇迹。以老人、妇女和孩子为主的筑路大军,在9个月时间内用手指在云岭大地上抠出来,“这种精神是全世界任何民族所不及的”;

        滇缅公路,抹不去的记忆,它在77年间的不断“升级”蝶变,承载着云南从抗战前线转身开放前沿、建设面向南亚东南亚辐射中心的历史使命。

        7月2日至8日,云南日报报业集团全媒体“重访滇西抗战遗址”采访组从昆明出发,驶上滇缅公路,一路向西,直达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畹町口岸,寻找关于这条路的抗战记忆和抗战胜利以来的“升级”轨迹。滇缅公路、320国道、杭瑞高速、大瑞铁路4条路时常在某一些节点同台亮相,展现了历史的纵深和云南人民乃至中华民族坚韧不拔、永远向前的精神。

        9个月:20万人用双手抠出千里国际公路

        走惯了高速公路,再走滇缅公路难免觉得局促、颠簸,但看看沿途景致,让我们不得不对当时的筑路者心生敬佩。滇西地区山高谷深,滇缅公路或沿山盘绕,或临江蜿蜒,坐在车里有时都会捏把冷汗,可想而知筑路时的危险。

        滇缅公路在龙陵境内临怒江西岸一段有一个叫老虎嘴的地方,公路和一侧的山崖形成虎嘴形状,虎嘴正对着奔腾的怒江。“虎口”内侧的峭壁上还留有筑路工人一锤一锤开凿的痕迹以及爆破的炮眼,年轻的记者感叹:“这条路真的像是硬从绝壁中抠出来的。”

        这样艰苦的环境,那样落后的条件,当时云南人民到底如何修通的这条道路?在位于保山潞江坝服务区的云南公路馆,我们通过一张张老照片和至今保留的石碾、钻头等筑路工具,重温了这段历史。

        1937年“七七”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日本侵略军为了孤立乃至消灭抗战力量,封锁了中国所有的沿海港口以及东部陆路交通干线,最后一条运输通道滇越铁路也因越南的沦陷被阻断,打通中国大后方连接国际的运输通道成了当务之急。

        滇缅公路起于昆明止于缅甸腊戍,全长1146.1公里,云南段全长959.4公里,其中昆明至下关段已于1935年修通土路;缅甸段186.7公里。经与缅英当局商定:中国在原来已筑成的昆明至下关公路的基础上,负责修筑下关到畹町中国境内的路段,全长547.8公里;缅方负责修筑腊戍至畹町的缅境段,以一年为限。

        1937年底,云南10多个民族共同组成20万人的筑路大军,开始修建滇缅公路。

        他们自带口粮和工具,风餐露宿,肩挑锄刨,逢山凿路,遇水架桥,日夜奋战。1938年8月31日,经过9个月的艰苦奋斗,滇缅公路终于提前竣工通车。与此同时,缅甸境内的路段也在预期内完成,使得滇缅公路与腊仰铁路相连。1938年底,首批军需物资经滇缅公路运入昆明。

        这是一条被称为“用手指刻出来的公路”,筑路难度令人唏嘘,工程进度让人惊叹。

        当时,云南的青壮年大都到前线参加抗战,留下的多是妇女、孩子、老人。他们在严重缺乏筑路装备和技术支持的情况下,用最原始的工具创造着筑路奇迹:没有炸药,就用火烧红岩石,浇水“爆破”;没有压路机,就用人力拖动大石碾平整路面……他们随时面临着危险,在悬崖峭壁施工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谷;在岩石下、洞穴内栖身,冬天忍受严寒,夏天要抵御疟疾等传染病的威胁。

        这是一条血肉筑成的道路,它穿越了中国最坚硬的山区,共翻越6座大山,穿过8处悬崖峭壁、跨过5条大江大河,不少于3000人的筑路工人献出了生命,其中包括8名工程技术人员。

        滇缅公路的修通震惊了全世界。当时的《泰晤士报》称“只有在中国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到。”美国驻华大使沿线考察后赞叹:“这种精神是全世界任何民族所不及的。”

        据记载,从1938年开通至1945年抗战结束,从滇缅公路运入中国的战略物资共约49万吨,滇缅公路是名副其实的抗战“输血线”和“生命线”,为抗日战争取得最后胜利作出了卓越贡献。

        3200人:南洋机工用生命写下赤子情

        翻山越岭,滇缅公路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然而一路走来,采访组遇到最美的风景是人。

        在保山市隆阳区瓦窑镇,我们采访了85岁的老人辛文荣。老人形销骨立,瘦削的脸庞爬满了皱纹。虽然听力和表达能力都显迟缓,但他还是用颤颤巍巍的手为我们边比划边讲述自己和这条路的情缘。

        辛文荣出生于1930年,修筑滇缅公路时他才8岁。老人至今记得父母和乡邻一起筑路的情形。那时候男女老少自带口粮,每天都驻守在工地日夜筑路,干得热火朝天,就连年幼的他也经常在工地上帮忙搬石块、敲石头。滇缅公路通车后,年少的他常常看见中国军队、美国盟军从门前经过。“有一次,运送物资的吉普车还在我们镇子旁边堵了一天。”

        新中国成立后,辛文荣成了保山公路段的一名养路工人,负责滇缅公路沿线桥梁的养护,用一辈子的付出续写着滇西人民与这条路的情缘。

        在惠通桥旁,我们遇到了保山市民李玲一家。虽然走高速更快,但每年回老家,李玲都会选择走滇缅公路,在惠通桥旁边留下一张合影。李玲说:“这条路,这座桥,是我们云南人的骄傲,我们应该铭记在心。所以我每年都会拍照留念,也把这段历史通过微信朋友圈传播给更多的人。”

        更美的“风景”出现在滇缅公路中国段的终点畹町镇。

        在国家一类口岸畹町,我们看到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抗日纪念碑前堆满了后人缅怀的白菊,就像路的另一头、昆明西山公园南桥机工纪念碑前一样。

        滇缅公路建成以后急需汽车驾驶、维修人员,在陈嘉庚先生的号召下,3200多名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支援,为抗战提供后勤保障。他们出生入死,抢运军需和民用物资,维护车辆,1000多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为了纪念他们,目前正在畹町建设南洋机工抗日纪念公园。

        工程管理人员中,年过古稀的老人叶晓东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叶晓东的父亲陈团圆是一名南桥机工,当时从马来西亚回国援助抗战,并与遮放的傣族姑娘结婚生下叶晓东。叶晓东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在执行任务中不幸被杀身亡。为了继承父亲的事业,他成年后一直在畹町运输公司工作,直到退休。现在修建纪念公园,老人又代表华侨机工后裔参与到工程监管中。

        77年:滇缅公路持续打造“升级版”

        战争的硝烟远去,滇缅公路也随着时代的发展一直在变迁。

        1959年至1986年,我省曾对滇缅公路羊老哨坡、天子庙坡、南天门坡等10个大坡和其他路段进行改造。到1984年底,滇缅公路第一个“升级版”里程缩短了93.7公里。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随着昆(明)安(宁)、安(宁)楚(雄)、楚(雄)大(理)、大(理)保(山)、保(山)龙(陵)、龙(陵)瑞(丽)等高速公路、高等级公路的相继建成通车,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曾经遍体鳞伤的滇缅公路展现了新姿态。

        今年5月,龙瑞高速芒市至畹町段建成通车,全线将于今年底前贯通。届时,昆明到瑞丽将实现全程高速,从昆明到瑞丽从走老滇缅公路时的7至8天,缩短到7至8个小时。

        滇缅公路,这条英雄的交通“输血线”,早已与国家大通道通联;崭新的“升级版”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杭瑞高速。杭瑞高速一头连着太平洋,一头眺望印度洋,成为我省融入国家“一带一路”战略,建设面向南亚东南亚辐射中心的开放大通道。

        滇缅公路的升级蝶变,也成为1988年就从浙江来瑞丽做生意的王岳亮深刻的记忆。他告诉采访组记者,上世纪80年代他从瑞丽到昆明需要3天时间。随着高速公路全线贯通,他的货物可以用很小的损耗和较少的时间运送到更多地方。“随着瑞丽国家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建设以及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推进,很多优惠政策不断出台,我们迈开步子走出去就更有信心了1

        离开畹町,行驶在320国道芒市到龙陵段放马桥,我们看到头顶的高架桥像两道彩虹横空出世,山腰上的滇缅公路静静蜿蜒。3条路并存,仿佛祖孙3代生生不息的传承升级。

        记者李绍明郎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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