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公路亏损3000亿背后:公路债务雪球愈滚愈大
2016-09-22
（原标题：收费公路亏损3000亿背后）
收费公路亏损从2010年就已经开始，面对已经累积高达4.4万亿的债务余额，需要认真追问的是，公路为啥会出现持续的负债扩张？
全国收费公路亏损3187亿元，还有4.4万亿的债务要偿还。
9月20日，交通部发布的2015年全国收费公路统计公报显示：去年全国收费公路通行费收入4097.8亿元，支出总额7285.1亿元——亏损3187亿元，比2014年扩大了1616.2亿元，增幅102.9%。
实际上，收费公路亏损从2010年就已经开始，面对已经累积高达4.4万亿的债务余额，需要认真追问的是，公路为啥会出现持续的负债扩张？
2010年，不仅是收费公路亏损开始之年，这一年里还有两件事情格外醒目：一是，全国地方政府性债务超10万亿，并且超出了全年政府财政总收入；二是，地方融资平台大量出现，担保或抵押都是土地资产。而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正是，在2009年受到金融危机影响经济出现波动，地方政府转向以扩大基建来拉动经济，而钱来自银行贷款。
数据显示，2010年至2013年，收费公路69%为债务性资金投入，其中超过90%来自银行贷款。到了2015年，建设资金仍然六成以上靠银行贷款，同时7285亿元的收入中，有近八成拿来还本付息。
正是这样的“贷款修路、收费还贷”循环，让公路债务的雪球愈滚愈大。
根据现行《收费公路管理条例》，政府还贷公路的收费期限最长不得超过15年，经营性公路的收费期限最长不得超过25年。但在实际中，不少“政府还贷公路”变成了“经营性公路”，地方政府可以多收10年的钱，而高速公路的收益要高于房地产和金融业收益。从这个角度看，地方政府修路不仅可以变相获得更长时间的收益权，还可以通过投资公路带动当地的GDP，这也是负债修路的一个不小动力。
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修路主要从银行贷款呢？
投资公路需要大量资金，对于地方政府来说确实依靠地方财力撑起基建不大现实。但是，大量使用银行贷款，背负不菲的本息负担，这其中也别有缘由。
尽管目前还无法获知银行对收费公路的贷款总量，但是基建贷款属于中长期性的固定资产投资贷款，贷款利率相对较低，地方政府在获取这类贷款上有优势。而且按照惯例，还贷的资金来自公路收费，这就相当于可以从银行借到低成本杠杆来撬动后期收益，这也成为地方贷款修路的一大动力。
收费公路连续亏损的背后，还有一个现象颇显突兀，中商产业研究院大数据库显示，2015年19家在A股上市高速公路公司的净利润为140.31亿元，盈利的有17家。多数企业的业务范围都包括了公路的投资、建设和经营，尽管公路投资与运营对公司的贡献程度不尽相同。这也就会使得收费公路连年亏损的同时，公路的公司却可以保持盈利，这样的对比之下更有必要研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照公路投资的成本核算，无非就是工、料、费，如果做一笔公路投资，前期的成本核算的难度并不大，误差也会可控。尤其是大型公路项目，核算一般都是重中之重。而从运营角度看，2015年的运营管理支出实现了净减少，也就说是运营成本还有降低的潜力。将这两者放在一起可以看出，在建设和运营环节，实际上是有着巨大的利润空间。
收费公路的争议一直存在，而争议的焦点已经不再是收费过高，而是怎么解释巨大的债务缺口，以及如何解决日渐扩大的债务总量。同时，作为占去基建投资相当比重的公路投资，也到了需要重新审视和思考的时候，收费公路需要一本可以看得懂的明白账。
本文来源：经济观察报作者：李晓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