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欧洲高速公路体验
2015-08-25
[摘要]当日我从前西德首都波恩出发，前往科隆，突然想起，这是世界上第一条高速公路，修建于1932年，至今仍在使用。宛若新修道路一般平整扎实，见证着人类文明。
作者：叶克飞（腾讯·大家专栏作者，专栏作家）
7月中旬的一天，我开车由法国东部边境前往名城第戎。途中，儿子想去厕所，我便将车拐入匝道，停在一个简易服务区里。所谓简易服务区，就是没有加油站、超市、餐厅和咖啡厅等配置，只有停车休息区，没有服务人员。
这个服务区由水泥路铺成，两侧都是茂密的大树，即使阳光猛烈，这里也十分荫凉。水泥路面上划有白线，大货车和小车各有停放区域，中间以草地和大树相隔。草地上有一排简易厕所，还有几个大大的垃圾桶。停车区边上有一些石桌石凳可供人休息，还有两个小滑梯。六岁的儿子见状，立刻表示上完厕所后要玩一玩滑梯，这也是他在旅途中的习惯，每次在服务区停留，他都要玩玩滑梯再走。爱玩滑梯的并非只有他一个，有两个金发小朋友正在那里嬉戏，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他们的父母。
（简易服务区的儿童游乐设施）
这样的简易服务区，唯一缺点就是厕所有点脏，甚至跟中国高速服务区的厕所相若。不过这在欧洲并非普遍现象，法国堪称我眼中的“欧洲头号屌丝国家”，社会公德相对一般，无论是行车、行人过马路还是厕所洁净程度，都在欧洲的平均线以下。若是在德国，即使是荒山野岭的无人服务区，厕所也十分干净，成摞的新卷纸放在架子上，绝无被人随手顺走之虞。
在欧洲自驾游，若非刻意探索乡村或者古堡，城际之间的交通一般都以高速为主。欧洲虽然人少，但因为人均拥有车辆多，高速的利用率比起中国来绝对是只高不低，尤其是经济较发达的地区，车流密度之大比中国高速高得多，有时甚至堪比中国城市的市内交通。但因为道路平整，大家行车又极为规矩，即使车道不多，走起来也远比中国高速畅顺，绵延十几公里却能集体保持100公里以上时速的滚滚车流可算是常态。
高速使用率如此之高，服务区便是重中之重。若是一二百公里都没个加油站，几百公里都没个服务区，随时会连车带人困在路上。但在高速路网极其发达的欧洲，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
【两种高速服务区】
欧洲的高速服务区分为两种，一种是标准配置，另一种可算是简易版。
所谓标准配置，就是拥有加油站、专门的停车休息区、超市、餐厅和咖啡厅，有些还拥有酒店。至于简易版，则只有停车休息区，无服务人员，就像我在开头所提到的那样。
根据我的观察，标准配置的服务区每隔三十公里左右就有一个，简易休息区则穿插其中，大概每隔十公里左右就会有一个。在国内开车，幼儿的如厕问题常常令人犯难，需要常备空矿泉水瓶，但在欧洲高速上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服务区都紧靠高速公路，沿途会有相关提示，提前进入匝道即可。值得留意的是，因为欧洲高速上大货车特别多，多数国家规定了大货车司机的最高行驶时间，达到规定时限后必须休息才能在上路，某些国家（如德国）还规定大货车不可于周末上高速，因此大货车对服务区的使用率最高。因此，针对大货车载重大、惯性强的问题，这些简易服务区的地势多半都高于高速公路，因此货车进入匝道时，必须要走一个上坡，可以顺着坡度减速，增加安全系数。离开服务区时，又可以顺着下坡加速进入辅路（欧洲高速服务区出口的辅路一般都很长），提早进入高速的行驶状态。
不管是标准服务区还是简易服务区，大货车和小车均分区停放。简易服务区一般以小草地分隔两个区域，一边停大货车，一边停小车。车位都是斜线，方便进出。而且最靠近洗手间等设施的车位，一定是残疾人车位。
这种简易服务区的使用率很高，每经过一个都会看到十几二十辆车在里面休息，许多大货车司机在小憩。时值欧洲旅行旺季，不少欧洲人选择长途自驾游，一家老小，尾箱塞得满满，有时就在这种简易休息区的石凳上午餐，人手一个面包，兴高采烈地聊天。
根据我的经验，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高速公路简易服务区更简单一些，地方也狭窄，多半只有几十个停车位，几个厕所以及垃圾桶。这是因为它们的高速公路发展较早，但因为眼光具前瞻性，设置密集，应付如今的庞大车流仍无任何问题。
相比之下，前东欧国家的高速公路简易服务区就“豪华大气上档次”了。因为大多数高速公路都是90年代后新修建的，所以除了道路普遍宽阔外，设施也更新。这种差异在德国体现特别明显，前西德地区经济更为发达，但有些老高速公路并不宽阔，反倒是前东德地区，虽然经济仍然相对落后，但主要高速的状况反而更好。简易停车区最为“豪华”的应属大兴土木的波兰，我从德国东北部入境波兰后，立刻被“切换”到双向八车道的高速公路上，瞬间打消了我此前对未知国家路况的担心。我们在一个简易服务区短暂停留，这里停了几十辆车，仍显得空旷，目测可以停上百辆车。钢筋水泥修成的大厕所（像德国和法国等老牌国家，简易服务区的厕所多半也从简，多是塑料或金属材质的小隔间），十几个大型垃圾桶分散在服务区的四周，十几套桌凳一字排开，甚至还有一家人趁休息在这里打牌。最让儿子喜欢的是它的小型游乐场，除了滑梯外，还有网梯等攀爬设施，适合大人的健身设施也一一齐备，一群孩子在此嬉戏，儿子立刻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标准服务区的社区化】
相比简易服务区，标准服务区的设施非常齐全，完全是社区化的感觉，你甚至可以在此呆上一天，也不会感觉有任何不便。
据我估算，一个标准服务区的占地起码有二三十亩，有些更大。从高速公路拐入匝道后，先是加油站，可以加油、加气、加水。我查过一个历史资料，称欧洲高速公路的加油站为单向平均30公里有一个，最大间距不可超过100公里，因为汽车油箱提示加油预警后，一般最多能跑100公里。而据我观察，50公里以上没有加油站的情况都不存在，基本是30公里左右便有加油站，估计这个数据已经陈旧。另一个数据也许更能说明问题——德国高速公路上平均每14.7公里就有一个休息区。
加油站内附设超市和餐厅，还有欧洲人决不可缺少的咖啡厅。旁边还有洗车场，提供维修和充气的修车行。厕所和洗浴间也是标配，前者不但干净，还有换尿片台等配置，后者是为大货车司机准备的，可谓贴心。有些服务区还提供小型酒店，或者钟点房，长途司机完全可以在这里睡一觉再走。
大小车的停车区也以绿化带分隔，互不干扰，石桌石凳也非常多。同样，最靠近厕所的一定是残疾人车位。如果停车区域和厕所之间有坡度，你不会看到台阶，只有供代步轮椅和童车使用的缓坡。
值得留意的是，加油站品牌不同，配置上也在齐全的基础上各有侧重。有些主打超市，将超市与加油站分隔，商品琳琅满目，不但有常见的食品、饮料、报刊和玩具，甚至连衣服都卖。有些则主打修车，偌大一个修车场，看起来很专业的架势。有些主打住宿，酒店还颇有设计风。可见服务区的建设一方面有官方标准，另一方面也有商家的主动意识。
餐厅一般以快餐为主，有些是加油站自营。有一天早上，因为所住的乡村古堡酒店不提供早餐，小村又没有现成餐厅，加上还要赶路，我们选择在高速服务区吃早餐。我一向讲究吃喝，基本不吃快餐，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欧洲的高速服务区上用餐。那个服务区相当大，用餐场所与超市连在一起，足足有几十张桌子，而且多是六人甚至八人桌。餐食分两种，一是简单的自助餐，有面包、沙拉、水果和饮料等，还有一种是点餐，各种蛋糕、面包、汉堡，还有水果、沙拉和饮料。我们将选择的食物放入托盘后，拿去买单。三个蛋糕、一个面包、两杯咖啡和一罐酸奶，共花费不足10欧元，性价比很高。也有些加油站的餐食更为简单，以三文治和饮料为主，外加自助的投币咖啡机。还有一些服务区，除了加油站内提供餐食外，还有麦当劳之类的快餐厅，同样安全可靠。
今年赴欧自驾，因为时值夏季，日照时间超长，晚上十点多天才会黑，因此基本没有开夜车的机会。去年自驾则是初春前往，偶有风雪，难免遇上夜间开车，因此对高速公路服务区又有另一层观感。
每到夜里，高速公路服务区都会亮灯，此时，别致的建筑设计和温暖的灯光便会相得益彰，尤其是在寒冷冬夜里，那暖色调确实可以营造家的感觉。许多服务区的外观配上灯光，都如高档酒店一般，走进去也不会让你失望。
关于欧洲的高速公路，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幕发生在一天早上。当日我从前西德首都波恩出发，前往科隆，在滚滚车流中顺畅前行，突然想起，这是世界上第一条高速公路，修建于1932年，至今仍在使用，宛若新修道路一般平整扎实，见证着人类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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