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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梁博物馆”贵州的前世今生
2015-05-05 
贵州高原沟谷纵横,山原、山地和丘陵等共占97%,有“地无三里平”之称。山多沟多,雨多河多,自古桥梁众多。近年来,贵州高速公路和高速铁路迅猛发展,平均桥隧比分别达45%和85%以上。仅4000余公里高速公路上就建成桥梁5130余座,总长超过120万米。穿行贵州高原上,时时有桥梁,座座不相同,堪称“桥梁博物馆”。

由于地势复杂,建设者们感叹在喀斯特高原上架桥寸步千里,却也逼出了创新意识,用百余项国家级和省级技术创新,在大山间诠释着梁桥、拱桥、悬索桥、斜拉桥等所有现代桥梁型式,引领着世界山地造桥的潮流。

坝陵河大桥(资料图)突破交通瓶颈:高桥凌空连通四海

在沪昆高铁贵州段,一座我国最大拱跨的钢管拱外包混凝土高速铁路桥即将完工。沪昆北盘江大桥全长721.5米,主体结构拱跨445米,建成后将与水柏大桥、关兴大桥、都格大桥一起连通北盘江大峡谷两岸。

历史上,高山峡谷成为天然屏障,阻隔了西南地区特别是云贵高原与外界的交流。今天,杭瑞高速、厦蓉高速、沪昆高铁等沟通东西的大动脉建成,也成就了贵州桥梁的高度。据不完全统计,我国目前最高的十座大桥有七座在贵州境内。

贵州第一大河乌江两岸群山耸峙,沿江百姓过去饱尝摆橹摇桨之苦,当地曾有“横走天下路、难过乌江渡”的民谣。从古至今,贵州人经历了从幻想在乌江上架桥,到利用天然树桥过乌江,再到“道道飞虹跨乌江”的过程。仅在遵义市乌江镇,就已建成四座大桥,连成循环公路网。

贵州88个县(市、区)中,有大小河流百条以上的数十个。为了今年顺利实现“县县通高速”目标,桥梁作为重要控制性工程成为关键。今年贵州将建成16条高速公路,桥梁建设在型式、跨度、高度等方面,也不断刷新着纪录,丰富着“桥梁博物馆”的馆藏。

“隔山喊得应,见面要半天”。贵州瓮安县建中镇山区的村民过去要走一两个小时山路,再搭乘渡船才能过河,贵瓮高速上横跨大峡谷的清水河大桥将把两岸的时空距离缩短到几分钟。

贵瓮高速总工程师张明闪说,清水河大桥建成后将是世界第一大跨径板桁结合钢桁梁悬索桥,也正因为采用了板桁结合技术和缆索吊架设方案,其架设工期比2009年落成时“国内第一跨”贵州坝陵河大桥缩短了70%。

继贵广高铁去年底通车运营后,沪昆高铁贵阳至长沙段今年即将开通,届时贵州将正式融入全国高铁网,至京、沪等全国主要地区旅行时间大幅缩短。为确保高铁安全平稳运行,建设者们必须克服桥梁墩身高、桥址地势险峻等难题。

贵广莫家寨特大桥和沪昆小寨坡特大桥的墩身分别高达85米和62.5米。“施工人员上下作业面十分困难,有时风刮起来站都站不稳。”中铁隧道集团负责人郑大榕说,他们攻克了桥面温度效应引起的沉降,把上下浮动控制在几毫米内,使列车高速通过时不限速。

山地架桥:绝处逢生因难见巧

在茅以升主编的《中国古桥技术史》中,明代贵州的葛镜以“地方有志之士”的身份入围古代造桥名家。今天贵州人依然活跃在国内造桥业,贵州交通建设集团下属的桥梁建设、路桥、公路工程三家公司,参建的特大型桥梁不下百座。

贵州桥梁建设集团技术中心副主任谭继光说,在喀斯特山区架桥,与在平原滨湖地区很不一样,工程难度大得多。所以不管是在古代还是今天,建桥者都不得不采取一些独特的工艺。

让我们跟随文保专家的叙述还原葛镜造桥的过程:距水面不到2米的绝壁上,建桥者先打孔,再把木块放入孔中,作为石桥的支撑;在距水面6米的砥柱上,建立桥墩,搭建框架;最后用糯米、桐油、石灰制成黏合剂,将磨好的料石逐步堆砌。

400多年来,葛镜桥历经数次洪灾屹立不倒。葛镜为建此桥,花费全部家当,两次失败三次选址,立下“桥不成兮镜不死”的誓言,历时30年才最终建成。

今天,投资动辄几亿元一座的桥梁,容不得实践中的反复摸索,贵州的建桥者用他们的智慧,创造和改进着转体施工、缆索吊装、峡谷地带主梁纵移等一系列技术,在连绵山岭、纵横沟壑间架起座座桥梁。

如果说位于水城县的世界最高公路天生桥--干河天生桥是自然造化的厚礼,那近年来落成的一座座“明星桥”就是贵州人向自然挑战的杰作。1995年建成的江界河大桥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预应力混凝土桁式组合拱,获得首届詹天佑大奖。

谭继光说,位于务川县横跨洋冈河的珍珠大桥,由于两岸不具备平转施工条件,技术人员在国内首创负角度竖向转体,分别平行建造在山谷两侧各长60米、重600多吨的桥梁拱肋,平稳而准确地被整体转动72度,完成了大桥合龙。

横跨北盘江大峡谷的都格北盘江特大桥,主桥跨径1232米,为目前在建世界第二跨径的钢桁架梁斜拉桥。由于这座桥地处深沟峡谷,主梁不像大江、大海上可用船运输就位后垂直吊装,科研人员边建设边攻克主梁整体纵移吊装的难关。

多彩桥文化寄托“沟通”梦想

在贵州文物保护和古桥研究专家吴正光看来,虽然贵州人深居内陆,但受自然环境、历史传统等影响,却有强烈的“桥梁意识”。“苗、布依、侗等少数民族,远古时代居住于滨湖、沿海地区,虽辗转迁居内陆,仍保留遇水架桥的传统。”

贵州历史上是“茶马互市”的重要场所,不过古驿道最多几米宽,因此桥也不宽,人们多在峡谷较窄处架桥,有树桥、藤桥、竹桥、木桥、石桥、砖桥等。历史上,有记载的贵州古桥不下千座。彝族土司奢香开辟“龙场九驿”时,修建了蜈蚣桥、朵妮桥、西溪桥等石拱桥。

在少数民族村寨里,雷山县郎德上寨桥梁颇多,有石桥9座,木桥36座。琳琅满目的独木桥、马凳桥、板凳桥、石拱桥、求子桥、祈寿桥,已完全融入苗族的生产生活之中。

布依族因种植水稻的需要,大多居住在水边。吴正光说,布依族历来有在桥上举办传统民族节日集会的习惯,称之为“赶桥”,人们汇集到桥上及其附近河边唱歌、赛马、斗鸟,桥成了各种社交活动汇聚之所。

侗族地区举目皆是的风雨桥,其迎来送往、休憩纳凉、装点风光等作用,甚至比沟通两岸更重要。逢年过节,侗家人要在桥上迎宾送客,对唱侗歌。

最具代表性的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黎平县地坪风雨桥。“鼓楼”立于桥墩之上,下部还有两层檐,既美化了“桥楼”,又保护了桥体。桥上绘有侗姑纺纱、吹笙拉鼓、琵琶弹唱、双牛格斗等20多幅侗乡风俗画。

“彝族土司爱架桥,苗族同胞爱‘祭桥’,布依村民爱‘赶桥’,侗族青年爱‘唱桥’,这些桥梁民俗透视出少数民族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传统美德。”吴正光说,但古代的桥梁多是名人、官员捐献或群众集资修建,其规模有限,远不能改变大的交通格局。

桥梁,自古就是重要的文化符号,寄托着人类“沟通”的梦想。一座座跨越天堑的桥梁,续写着“桥梁博物馆”的悠久桥文化,更承载了“山国”人民沟通世界的期望,支撑起贵州连通“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的战略构想,使贵州近海、近边、近江的潜在优势逐步变为现实优势,为扩大对外开放和加强区域经济合作创造了崭新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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